噁心,好惡心。Life is a masquerade but I attended it with my bare face. 多少次都是這樣。

I put myself there, wearing my heart on my sleeve. 還是分不清楚什麼時候僅僅是對方的禮貌,什麼時候纔是真實。還是分不清楚是否所有人只是對我有所企圖,還是他們真的依戀於我。多少次我懷疑他們只是在忍耐着我的誠實,真話,那些最爲袒露的表達,不假思索的心聲。他們表面應和,間或沉默,其實內心中早就對我大加批判,只是礙於情面,不忍說出。

我知道這一切,恰恰是我知道我自己是多麼口是心非的。從某種程度上說,我得到了我應有的報應和懲罰。但那些我吐露真言的時刻,那些覆水難收的心跡,我每次想到都感到羞恥。在某個時刻,他們將背叛我,也許在若干年後,也許在我話音未落之際就已然如此。

欲將心事付瑤琴!沒有人值得託付,沒有人值得信賴。我害怕孤獨,但我更害怕同牀異夢。當我身側躺着的戀人緩緩入睡,她身上的那種非人的特性就被放到最大。任憑我怎樣努力試圖進入她此刻的夢境和思索,都將於事無補。在那一時刻,爲愛意搭建舞臺的靈魂隱去不見,只剩一具微微打鼾的軀體殘存在物理世界,讓我手足無措,難於應付。就是在這樣的時刻,我的孤獨悄然迴流,且愈演愈烈。我們之所以選擇相愛是爲了克服孤獨,而這樣的時刻恰恰證明了我們努力之徒勞,並用對無力感的極致放大證明了孤獨之不可戰勝。

「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愛你。」銀鏡摔碎以後,就難免不同時映照出十三個月亮。對人際關係的童真期許崩塌後,就難免懷揣着對所有人動機的強烈懷疑。即使我深知他們是無辜的,做了他們能做的最好事情,毫不值得譴責,我仍感到隱隱作痛。我的痛楚正是來自於他們的無辜。

我又一次被自己心目中的他人傷害了。害我的是我自己,我知道。害我的是我敏感和多疑的心,我知道。人是不能重新變得簡單的。